第一百零八章·惨状难言
秦亓见两人僵持不下的局面，于是走进了九安营帐中，“待他醒来，自有分晓。”玉衡只是微微摇头，“我顾府仲姬何以悲惨至此啊。”
待得九安为那乞妇洗漱了一番后，虽说还是满脸的烂疮，瑶光的样子却是初现了。至少眉目间有那么六七分是像瑶光的。玉衡仍是未敢确认，至少是打心中不愿意承认，能被弄成此般不成人样，是受过多少非人的磋磨。若是如此，自己宁愿瑶光三年前已经死在那乱葬岗中。若是商益还活着，恐是得摇摇头，说一句，若按命数来说，将来啊，九安的遭遇只有更惨。
秦亓只是看着，却觉得自己确实是该做些什么了。
秦亓还未等得探子回来，九安还未等得瑶光醒来，倒是先把在洛国的黎阳给等了来。
那人只说是为了仲姬而来。闻得仲姬下落，一路追随而来，顾家兄妹自是感动非凡，秦亓可不是如此想的了。如今洛国未平，他如此贸然前来，始终是不妥的，不过想想自己在忘川边上飘了那么多年，最终也是释然了。情这一字，最是磨人。
黎阳简单说了一番，黎语两载前提了一句自己像是在炀国看到了仲姬，黎阳便上了心，真的派了探子过去，直到年前才得知仲姬消息，紧接着却是听得仲姬被休，凄凉下堂，然后又是消息全无。自己前些时日才得知消息，便一路追了过来。
黎阳一番话在九安听来，无甚紧要，却听得玉衡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转头看看榻上之人，那么她是瑶光的可能便是十之八九了。
军中自是有医者，却始终比不得巫医道行，一番诊治下来，说是瑶光无甚大碍的，就是迟迟不醒，气息虽是说不上微弱，却像是要睡到天荒地老一般。黎阳像是铁了心要一直守着瑶光一般，任谁劝都是不听。
期间闻得齐国侵扰洛国，黎阳本该赶回去的，却丝毫不为所动，这可把玉衡愁坏了。唯有秦亓镇定如常，九安见得秦亓如此样子，心下自有计较，连忙拉住上蹿下跳的玉衡，“公子心中自有计较。何况如今黎阳回去也半点用都没有了。”玉衡只是挑眉。自是无奈之下接受了这个结果。
九安看着黎阳照顾瑶光，像是心中有事，玉衡张口询问，“何如？心事重重的样子？”九安只是坦然，面无表情，“无非是想起了一些无聊之事。不过也不想说与哥哥，一生执念，哥哥这样对情谊轻浮之人如何会懂？”
玉衡皱眉，九安竟是对自己冷嘲热讽了起来，“你知道了？”九安只是抬头看他，“在军营就听说了，那夜里害得我难眠，硬生生跑河边看了一夜的星星。我还知道我当了姑姑。”说完，径直转山走了。
玉衡见得她此番样子，纠结片刻还是开口，“九安？”九安听得玉衡唤自己，停住了脚步，却是没有回头，“其实此事同九安关系不大，哥哥开心便是。不用理会九安胡话。”说完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那夜里，月凉如水
九安穿着便服，在河边捡起来小石头，打起了水漂，报完仇，就到那座深山陪阿祁吧。原是自己对不起他。今晚上想是心事重重，打个水漂都不成样子，如何都是一个两个都沉到底部了，忽然听得树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，九安回头，呵斥，“哪个兔崽子畏畏缩缩尽行些偷窥之事，给老子滚出来。”笔趣阁小▲说网▲wWw.hAOBIqUGE.COM
只见得那人乘着月色走了出来，待看清那人，九安倒是有几分尬然了，只是笑笑，“见过公子。”秦亓只是抬手，嗯，不能表示得太高兴的，又是一排冷漠地开口，“嗯，女姬安好。两载不见。女姬像是瘦了。”
知是寒暄，九安也不那么客气了，“倒是公子风采依然。”秦亓勾唇，看着九安，眼中像有星河，倒是看得九安有几分不自然，只是撇开头，“公子有何见教？”秦亓见得九安直接，那么自己也不太好拖泥带水，款款开口，“只是好奇女姬何故入了军营？”
九安看着河面，眼中思绪太多，“只是想保护那些想要保护的人。九安已是贫穷至斯，唯有那几人是九安一世珍宝。”秦亓挑眉，话只是咽在喉咙中，又听得九安开口，“曾经因为九安眼盲心瞎，做了许多错事。往后再也不会。至少莫让在意之人死得同师长一样惨。”
九安转头，目光正好撞上秦亓，九安发现自己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，看着公子亓不由地会发呆，贪恋公子亓目光中的深邃，就像那人一般，只是公子亓不会像那人一样，对自己伸出手，谦谦一笑，“九安，过来。”秦亓张口想要同九安说些什么的时候，九安就打断了他，“公子不必为往事介怀。若公子为了农家那一事想与我道歉或是怎滴，又或是为了墓中，我喂公子解药一事想要同我说些什么客套话的话，大可不必。”
九安毫无贵女风范地在河边坐了下来，踩着高帮便履的脚在溪边一荡一荡的，“事情只要没有人看见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的。从今九安许是仰慕过公子风姿，左不过是年幼女秦亓看向九安，觉得九安隐隐意有所指，“女姬曾经眼盲心瞎过？”九安本是看着平静的湖面的，边塞已是寒冬，有风拂过，河面上波痕万道，九安走近河边，看着河面粼粼波光中倒映着自己的样子，“未曾。我只是……只是做了一个梦。却又因为梦而不想醒来。”姬，恩，的一种对兄长的，恩，向往吧。总之，叨扰公子实在是九安的不是。公子不必介怀于心。”
秦亓皱眉，“女姬何意？”九安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辰，“年前有人同我说许我满天星辰，但是我不想要，半点都不想。我想要的一切都埋葬在黄土之下。或许我该直接点。我不喜欢公子看我的神情。若是有误会，还是说清的好。”秦亓还想说些什么，九安就开口，“公子，夜深了。早些回去看军情文书哪里不好？哥哥许是有事要同公子商议的。”说完，不待秦亓回答，纵身往河中一跳，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
秦亓心下一惊，急忙唤了一声，“九安？”只见有女姬凫水河中，发丝湿漉漉的，滴着水，一点点砸在女姬已经湿了的衣裳，回头看着秦亓，谦和一笑。笑意中满是距离与疏远。秦亓觉得那一刻像是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。或许时间九安出了幻境，而自己才是陷于梦境出不来的那一个。
情急之中秦亓喊住九安，“若是女姬遇到那喜欢梨树的故人了？”九安回头，“不可能的。梨花未待到初春花开满枝，却是先是待到了深秋，徒留满地霜。公子，死人是活不过来的。”说完，将全身埋入水中。
秦亓如鲠在喉，他有几千分想告诉九安，“九安，你的阿祁在这啊。”但是他又不敢，要是她原谅的从来都是死了的自己，又该怎么样。然后，自己又把她弄丢了吗？当夜，寒风凛冽，吹得秦亓倒吸了一口凉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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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亓只是看着，却觉得自己确实是该做些什么了。
秦亓还未等得探子回来，九安还未等得瑶光醒来，倒是先把在洛国的黎阳给等了来。
那人只说是为了仲姬而来。闻得仲姬下落，一路追随而来，顾家兄妹自是感动非凡，秦亓可不是如此想的了。如今洛国未平，他如此贸然前来，始终是不妥的，不过想想自己在忘川边上飘了那么多年，最终也是释然了。情这一字，最是磨人。
黎阳简单说了一番，黎语两载前提了一句自己像是在炀国看到了仲姬，黎阳便上了心，真的派了探子过去，直到年前才得知仲姬消息，紧接着却是听得仲姬被休，凄凉下堂，然后又是消息全无。自己前些时日才得知消息，便一路追了过来。
黎阳一番话在九安听来，无甚紧要，却听得玉衡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转头看看榻上之人，那么她是瑶光的可能便是十之八九了。
军中自是有医者，却始终比不得巫医道行，一番诊治下来，说是瑶光无甚大碍的，就是迟迟不醒，气息虽是说不上微弱，却像是要睡到天荒地老一般。黎阳像是铁了心要一直守着瑶光一般，任谁劝都是不听。
期间闻得齐国侵扰洛国，黎阳本该赶回去的，却丝毫不为所动，这可把玉衡愁坏了。唯有秦亓镇定如常，九安见得秦亓如此样子，心下自有计较，连忙拉住上蹿下跳的玉衡，“公子心中自有计较。何况如今黎阳回去也半点用都没有了。”玉衡只是挑眉。自是无奈之下接受了这个结果。
九安看着黎阳照顾瑶光，像是心中有事，玉衡张口询问，“何如？心事重重的样子？”九安只是坦然，面无表情，“无非是想起了一些无聊之事。不过也不想说与哥哥，一生执念，哥哥这样对情谊轻浮之人如何会懂？”
玉衡皱眉，九安竟是对自己冷嘲热讽了起来，“你知道了？”九安只是抬头看他，“在军营就听说了，那夜里害得我难眠，硬生生跑河边看了一夜的星星。我还知道我当了姑姑。”说完，径直转山走了。
玉衡见得她此番样子，纠结片刻还是开口，“九安？”九安听得玉衡唤自己，停住了脚步，却是没有回头，“其实此事同九安关系不大，哥哥开心便是。不用理会九安胡话。”说完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那夜里，月凉如水
九安穿着便服，在河边捡起来小石头，打起了水漂，报完仇，就到那座深山陪阿祁吧。原是自己对不起他。今晚上想是心事重重，打个水漂都不成样子，如何都是一个两个都沉到底部了，忽然听得树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，九安回头，呵斥，“哪个兔崽子畏畏缩缩尽行些偷窥之事，给老子滚出来。”笔趣阁小▲说网▲wWw.hAOBIqUGE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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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亓皱眉，“女姬何意？”九安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辰，“年前有人同我说许我满天星辰，但是我不想要，半点都不想。我想要的一切都埋葬在黄土之下。或许我该直接点。我不喜欢公子看我的神情。若是有误会，还是说清的好。”秦亓还想说些什么，九安就开口，“公子，夜深了。早些回去看军情文书哪里不好？哥哥许是有事要同公子商议的。”说完，不待秦亓回答，纵身往河中一跳，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
秦亓心下一惊，急忙唤了一声，“九安？”只见有女姬凫水河中，发丝湿漉漉的，滴着水，一点点砸在女姬已经湿了的衣裳，回头看着秦亓，谦和一笑。笑意中满是距离与疏远。秦亓觉得那一刻像是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。或许时间九安出了幻境，而自己才是陷于梦境出不来的那一个。
情急之中秦亓喊住九安，“若是女姬遇到那喜欢梨树的故人了？”九安回头，“不可能的。梨花未待到初春花开满枝，却是先是待到了深秋，徒留满地霜。公子，死人是活不过来的。”说完，将全身埋入水中。
秦亓如鲠在喉，他有几千分想告诉九安，“九安，你的阿祁在这啊。”但是他又不敢，要是她原谅的从来都是死了的自己，又该怎么样。然后，自己又把她弄丢了吗？当夜，寒风凛冽，吹得秦亓倒吸了一口凉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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